第(3/3)页 富弼双手按着地图,挠挠头皮,有头皮屑落了下来。 自从判定辽军会偷袭之后,富弼就没洗过澡。 “是。” 沈安说道:“春雨来了,耶律洪基若是再不出击……道路会泥泞,骑兵的优势会被削弱,他经常出行游猎,对这一点非常清楚。所以……他若是要突袭咱们,定然就是在这几日。否则咱们就不用出去,等着辽军粮草耗尽撤离就行了。” 骑兵最头痛的就是烂泥,战马一旦陷进去就失去了速度和冲击力,只能任人宰割。所以沈安一看春雨来了,就知道决战的时候来了。 春雨贵如油,若是春雨里夹杂了鲜血呢? 富弼抬头,“为将者当知天时地理……老夫不如你。” “您只是少了征战的机会。”沈安对富弼始终保持着那一份尊重,就是因为当年耶律洪基的老爹,辽圣宗耶律宗真屯兵宋辽边境,要求大宋割地。 当是时,大宋上下为之震怖,富弼临危北上,在辽国面对着各种威胁刁难,依旧不肯低头。 这样的富弼…… “郎君!春哥回来了!” 外面传来了喊声,沈安霍然起身,他不是出门,而是走到了墙边,取下长刀佩戴在腰间。 富弼深吸一口气,然后迎了出去。 黄春狼狈的和泥地里出来的一样,而且浑身都在哆嗦。 “给他大氅!” 有人在叫喊。 “不用了。” 富弼走出来,解开自己的大氅给黄春披上,“你是勇士,老夫佩服。” 黄春这几日一直在辽军的控制范围活动,富弼一直在担心,可现在他回来了。 黄春哆嗦着说道:“辽军动了……” 里面的沈安出来,看着天色,说道:“夕阳西下……” 凌晨! 沈安想到了这个时间点,他有些兴奋,甚至是迫不及待的想和耶律洪基来一次对决。 “带着春哥去安置,郎中带过去!” 沈安走下台阶,连续吩咐道:“斥候要保持平常,不可增加,不可减少……” “春哥……” 他叫住了黄春,认真的道:“某知道你很辛苦,你且去洗澡吃药,但今夜还得要你来盯着辽军。” 他需要黄春来精准判断辽军的距离,这样大宋这边就能从容布置。 黄春走后,沈安吩咐道:“全军内紧外松,肉多给,酒断绝!” “是!” “各军将领要亲自巡查,但凡发现怠慢军律的……杀了再来说话!” “是!” “令人准备石灰!” “是!” “更换今日值夜的,加入邙山军!” “是!” 气氛陡然肃杀起来! 沈安回身看着富弼,“今夜某值守,您可歇息,天亮时统军……” “你小看了老夫!” 富弼已经佩戴了长刀,他走下台阶说道:“辽军夜袭,当在子时之后,最大的可能就是凌晨,唯有凌晨破城,他们才方便四处追击……你让老夫歇息,这是担心老夫死于城头吗?” 沈安确实是有这个想法。 黑夜中刀枪无眼,箭矢乱飞,要是富弼阵亡在这里,那大宋的士气将会遭遇重击。而且还会引发混乱。 富弼微笑道:“当年耶律洪基的父亲耶律宗真威胁老夫,可老夫回以的只有一句话……” “大丈夫死则死耳,请把老夫的头颅朝向南方……” 一股热血顿时就奔涌起来。 第(3/3)页